&esp;&esp;甄淖跪在地上,淡黄色的液体从指缝里溢出来,弄脏了地板,她含含糊糊地道歉,因为没吃东西,吐出来的只有酸水,嘴里涩得发苦。
&esp;&esp;李炙皱起眉,想要上前扶她,她吓得连连后退,一边吐一边道歉。
&esp;&esp;“对……唔,对唔起,窝先周惹……”
&esp;&esp;她紧闭着眼,浑身发抖,李炙意识到是什么让她应激,立刻用浴巾为围住自己的下半身。
&esp;&esp;“我不过去,你别害怕。还能站起来吗?”
&esp;&esp;甄淖摆摆手,身体瘫软在地,脖子却扭向另一边,长长地支着,像是想要与这具拖累她的身体分离。
&esp;&esp;“我……我自己可以。”就这么挣扎了片刻,她攀着墙勉强地站起来,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,歪歪扭扭地往外走。
&esp;&esp;“我会……呕,请保洁呃,保洁阿姨过来,我先走了。”
&esp;&esp;她走了,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残缺不全的手掌印。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最近徐毅无论多忙都会到甄淖家里坐一会儿,他重新迷恋上了这个早就让他失去兴趣的“玩偶”。
&esp;&esp;她最近表现得太乖太听话了。而她的乖里总是隐藏着几缕不甘与愤恨,因为他对她长期的精神恐吓,令她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绪,这种无限向内的压抑就像某种化学反应,无用地在她心中发酵。
&esp;&esp;而他,会在她的恐惧膨胀到快要炸开那一瞬间,轻巧地戳破它。
&esp;&esp;她的反抗对于他而言就仅仅是如此,虚张声势的泡沫,炸开时一滴血都不会有。
&esp;&esp;更早的时候,她的反抗要来的暴烈得多。
&esp;&esp;从见到他这个继父的第一眼开始,她就对他表现得极度抗拒,像随时会扑上来咬死他。可惜再怎么凶狠,也不过是只奶猫儿,毫无杀伤力。
&esp;&esp;他喜欢一点点拔掉她的爪子的感觉,压抑而绵长的折磨,会混杂在她成长的每一个瞬间,密不可分地扎进她的血肉,然后从她的身体里,长出“另一个人”。
&esp;&esp;然后,徐毅在她十二岁那一年,做了一件很美妙的事。
&esp;&esp;他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技艺最精湛的医生,一刀一刀,精准而利落地割下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她。
&esp;&esp;于是,“杨琪琪”诞生了。
&esp;&esp;回忆过往的辉煌事迹,让他重新找回了一些男人的自信。
&esp;&esp;过几天就是杨琪琪的“生日”了,徐毅想,他必须要准备一份最特别的礼物,献给那个由他亲自创造出来的女孩儿。
&esp;&esp;上次一起过生日,“杨琪琪”捅了他一刀,也不知道这一次她会准备什么回礼。
&esp;&esp;徐毅竟觉得有些期待。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自从那天甄淖吐着跑出李炙家,她已经躲着他好几天了。
&esp;&esp;因为只要想到冰清玉洁的李炙身下垂着那种东西,她就忍不住干呕。
&esp;&esp;这完全是条件反射,是她无法控制的本能反应,她为此感到抱歉,却没办法亲口告诉李炙。但是过几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日子,她又无比真切地希望他能够参与。
&esp;&esp;想发消息告诉他,但是才想起还没有他的号码。
&esp;&esp;她想了一个老套的办法,写了一张纸条,让前排的人传给李炙。
&esp;&esp;前排的男生听到她说传给李炙,眼珠突然一转,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。
&esp;&esp;“怎么了?”甄淖疑惑地偏头。
&esp;&esp;对方莫名其妙扯开一个笑,“没事。”
&esp;&esp;他转过身,却没有立刻将纸条传出去,而是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,然后重新折好递给前面的人。
&esp;&esp;不一会儿,纸条传到了李炙手里,他没看,随手扔进了垃圾桶。
&esp;&esp;最近他一直在想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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