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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本小说网 www.quanben5.net,笔墨飞絮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一条小路从遥远处延伸而来,女孩幽幽行走在路途上,芊芊野草青梗梗地摇曳在女孩的双足上。

    走过那条小路,通向风平浪静的大海,海边两座岛屿,茵草漫盖,似一个硕大的草球。岛上除了那碧青的绿草便无任何杂物。女孩静静走过,爬到了岛坡上,躺在草地上,看天空青碧蔚蓝,澈彻一空。清朗的风丝丝拂过草尖,撩荡在草丛中是清幽的一片岑寂。远处海天一色,粼粼波光荡漾在水面上,一派清缓舒和。

    入梦了,听不到声音。小路的遥远处,那些争吵,那些哄叫,那些别扭,那些龃龉,那些愤恨皆被风给揽走,被草给覆没。什么都不会再传入到女孩的耳际,什么都不会再移入女孩的脑中。她一路施施然的走过,看过,沉浸过,然而,当她离了小路,便一切都不复存在了。似浮游丝絮袅袅的飘过,在海天云涌之处,所有的所有都遥迢而迥邈。

    小路在通向大海的这端,那一端通往家的方向。斑驳的杂草丛生的路途,寂静安然,她一路路的飘然而去。看到了那所记忆中的房子。旧式的祖传的房屋。木制结构,门扉沉厚,窗格子镂空,帘栊深深,经年地垂落在窗子上。屋子里流荡着潮湿的霉味。屋内,祖母、伯母进进出出,飘忽宛若帷帘,唯只母亲柔柔地倚在门槛处细细地收拾着东西。母亲头顶的斑白发丝还原成她的青丝霭霭。

    浮在半空凝向母亲,自己的躯体安静地靠着母亲,聆听着岁月的流音。灵魂渐渐柔和,身影渐渐清晰。

    眼中那条从家又通往学校的路。那是一条绵延曲折的阡陌小径,一直地直那么清晰地呈现在记忆的脉络中。不记得何时光景,那路便深深地烙印在柔绵岁月里成一笺散发淡淡馨香的素扉。

    记得山上的映山红大把大把肆意的开着;记得山上的茶花雪白雪白的落着;记得屋前的桃花粉红粉红的灼耀着;记得田野上的草籽幽紫幽紫的秀逸着;记得在小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。那时真是芳菲蝶舞,明媚暄妍啊。呵,一路的花草野蔓,一路的碧草青青,一路的流水欢欢,一路的波光粼粼。那个小小的她踏着零露滚滚而去,再踩着艳阳跃跃而归。

    心中涌起的激情只有通过欢快的奔跑才能突显那份生命的突窜、胸腔的喷薄。高低错落的小路,逶迤纤长的小路,曲折曼妙的小路,藤野漫盖的小路,花草争妍的小路,阡陌郁郁的小路,便如水如云般地缠绵进心怀梦魂。

    小路从此成了一条丝线,牵拉着女孩人生,从生命的这头荡过生命的那头。岑寂的路途,缀满素花芊草,洇满了馨香素菲。成放射状地辐射在生命的空间里,指尖轻抖,流泻青影斑斑。

    斯时,路的尽头指向森林。那座不知名的森林,真是浓郁,浓得黑压压,不见阳光,不见清风。郁得惶惶,落落。女孩踮着脚尖涉过小路,又踏着厚厚的落叶,咔嚓着来到森林,那条绵延的小路被黑暗覆盖,影影绰绰的便只是林中的树、叶、枝。没有风声,没有鸟鸣,没有阳光,没有月光,没有婆娑,没有阴影。浓厚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来,打在了心的路途上。那是女孩永远讶异纳闷的事,缘何如此的森林,浓密得不见天日,不见风声水声;岑寂得似乎宇宙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大地,天地也从来就没有分离剥开过。

    似游丝,逡巡过森林的厚重沉凝,扑棱棱的便毫不迟疑的循回。小路被葱郁在厚厚的树木落叶下,依稀着摸索而归。路不再成其为路,只是森林里的一脉叶的纹路。纤细的延伸在遥远处。森林辐射的路途究竟有多远,女孩无法用心用脚丈量,因为她从来就无意于路途。路途上的风影才是它永不褪色的乐章。

    女孩站在一条小路通往大路的十字路口,孑影只是伫立,踟躅片刻,抬首观望瞬间便随意地走上路途。一路逶迤蔓延。顺着丝丝纤藤,如附络而生的菟丝草牵延到哪,便攀居在哪。可是依然静寂,荒旷。

    路在脚下,游魂纵渺万里。看路的延伸方向,无意而为,随意而迈,似走马观花,又似天马行空,拈花扯丝,蕴怀浪漫情意。那些时候,阳光灼灼,生命枯渴,淌着茎络里的汁来润生命的酸涩。唯听汁液流动的声音,促使情怀依旧昂扬,意志依旧乖张。

    其实,女孩一直知道路途永远都是静寂苦涩的,然而依旧期期艾艾的行踏、观望,最终都只是默默无言的将心路堆栈在脚下。眉眼扬起的是一抹梦里的幽曳情丝,折射在眸子里的光环是那年轻的生命,年轻的恋想。

    梦依旧缠在脑中,模糊迷离,不知道那条纤细的小径在何处如网丝纠结在自然的尘世中。俯瞰的幕景只是沉黑一片,轻飘地牵拉着灵魂游移跌宕。如果还有痕迹,如果有还光亮,便是那条从家、从生命出发的光点辐射在芊芊陌埂上的葱郁小径。纵横生命的起始和终结

    2011年4月3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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