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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棺梦

    方明那年五岁。

    全村的伙伴们聚集在禾道场玩捉迷藏的游戏,被蒙住了眼的是方奇,方奇信心十足道:“你们看着办,我不用吹灰之力,一下就能找到你们,你们一个也逃不了,哈哈哈”

    只听一声“三、二、一。”游戏已经开始,伙伴一下都不见了,方明慌忙的找地方,可越慌越找不着藏身,看到身边有个还没做盖没漆的棺木,他飞快的爬了进来,这才有机会喘气。听得外面方奇把那朋友一个个找了出来,而他却安全的很,他心头一乐顺式躺下心里想:方奇找不到这,这下自己一定是赢家了

    模模糊糊的他听到一阵阵哭声,他睁开眼看到姑姑很伤心的在哭,头上顶着一块白布,还有爸爸也在,和姑姑一样披了一块白色的布。旁边很多的平时很少见到的亲戚,他们身上都缠着一块白布,前面是口黑黑的棺材,上面盖了红毯子,再上面是一只纸白鹅在一晃一晃的他模糊的记忆似乎有这个概念:死人——棺材——坟墓。他吓住了,发抖的站着那不敢动。这时妈妈过来了,拉着方明,一边说:“崽啊,你跑哪去了,快去戴孝布去”这时二爷从后面走上前来,到了他爸的面前,大声的说:“趁着你爹还没入土,你得给我个话,你爹还欠了我好些钱没还,所谓父债子还,这债,你到是认不?”

    那刻所有的声音都停下,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二爷。自己的亲哥尚未入土,他竟讨起债来,方明他爸看着自己的二叔正要说什么,这时村里的方奶出来说话了:“我说,二根啊,你们兄弟以前可是相依为命啊,大根以前对你可是好哪,你们爹娘死得早,是大根省着捡着你才有今天,躺在这里的是你的亲哥,是跟你同苦过的大根啊,有什么话不能等你大哥入土为安再商量?你怎么能——”

    “哎,你走开,这是我家务事你不要管,我哥以前对我好我知道,但后来我也对他可以啊,我过好了,我常常借钱给大根,但是总归是两家借了的钱,总还要还,我可不容易”不待二爷的话说完,几个村里人都站出来说话了,好像都和方奶奶说的一个意思,觉得二爷这个时候出来讨债太没人性。而二爷一反常态的和他们争论了起来。他担心的是,这人死了债可不能死。

    后来很多声音,哭声,说话声,吵架声。方明的头好痛,终于支持不住,晕晕的沉睡下去。

    似乎沉静了很久,方明醒来已经躺在床上,妈妈在一旁做缝纫,他问:“妈妈,二爷还在和他们吵吗?”

    “崽啊,你说什么,你二爷在外面做生意不在家啊,他和哪个吵?”妈妈过来摸了摸他的额“你昨天和他们玩疯了,怎睡到——哎,死崽,以后不要乱跑,不然你爸可要打你。”

    方明这时突然想起之前不是还在捉迷藏吗,怎么一下子又是死人的,又是吵架,这会又在床上了听妈妈说话了?方明呆呆的想不通这一切,这时他的爷爷进来了,见着他,松口气的说:“哟,鬼崽,醒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“啊”的一声,缩到了墙角,爷爷不是已经死了吗,他是鬼了啊?妈妈把他拉出来,说“方明,你干什么,爷爷来看你,你啊什么,还躲起来,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,妈妈再次摸摸他的额,然后爷爷也坐到他旁边,关切的问这问那,方明才五岁,还没完全的表达能力,可是他有感觉,他方才看到的醒来发现的一切完全不一样,他心里一阵阵的恐慌却又不敢说出来,他呆呆了设法回避的看着爷爷,看着妈妈。

    后来他知道那是一场梦,那次他在棺木里睡着了,是爸妈把他找出来抱回家。无非是场奇怪的梦,本来可以轻易的忘掉,可是每次见到姑姑、爷爷、二爷,他就会联想到披头的白布,那黑黑的棺材,那雪白的晃动着的白鹅

    那年的秋天,爷爷真的死了,用的正好就是他曾经躲过的那口棺材,涂上了黑漆披上了红毯子,上面有一个纸做的白鹅,长长的鹅头在晃动着方明脑子里一片乱,这一切为何如此熟悉?他惊慌的不知所以,这时二爷冲到了他前头,背着黑棺,对着方明的爸爸说:“趁着你爹还没入土,你得给我个话,你爹还欠了我那些钱还没回,父债子还,这债,你到是认不?”方明一阵悸动,他后退着,眼前正在一幕幕如同将他的梦再次重演。他跑回家躲进被窝紧紧的缩在一团,不久前的那场梦正在真实的发生着,可方明怎么理解这一切?

    方明无法理解,直至他都15岁了,总会有些静静的时候他会想着儿时那个无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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